琳瑯還是笑著:“既然顏淡姑娘喜歡,也只好如此了,只是,”她頓了一頓:“子炎他有點不懂事。”
4.日行一善
顏淡在日益消瘦。
顏淡已近心神崩潰。
小狐貍蹭到她身邊,嗯嗯啊啊地叫喚。一日十二個時辰,她至少有十個時辰對著小狐貍。不論她走到哪里,小狐貍竟然有本事把她找出來,然后討好地在一邊蹭著。開始幾天還好,可是被狗皮膏藥一樣貼著過十天,沒有人能受得了。每次她想把它甩下的時候,它都抓得死死的,一面哀哀地叫著,她都覺得自己在做的事情實在是慘絕人寰。
于是在剩下的兩個時辰中,她連做夢都能聽見小狐貍的聲音,夢中都是小狐貍在她身上蹦。
一日到紫麟那里蹭飯,余墨琳瑯居然都在。
“子炎他很喜歡粘人,只要是喜歡的人,他就會黏上去。在狐族的時候,他每時每刻都要跟著我,別人碰一下都會不高興,所以這次父親才不得不派我來。現下你解開了他身上的咒毒,他似乎又很喜歡你,比原來跟著我的時候還要黏。”琳瑯說。
顏淡看著扒著衣袖的小狐貍,忍不住問:“他什么時候才會不這樣?”
琳瑯笑笑說:“可能是成年之后吧。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化成人形,應該會改的。”
顏淡問:“他離成年還有多久?”
琳瑯算了半天:“大概還有一百五十多年吧。”
顏淡埋頭去切烤羊腿上的肉。
紫麟心情舒暢,大笑三聲,手上的青銅酒盞咔的一聲被他捏扁了。
小狐貍仍舊在顏淡身上蹭了又蹭,嗯嗯啊啊地叫喚。
余墨拿起一邊的手巾抹了抹嘴角,站起身來:“我明早要出門,就先回去準備,諸位少陪了。”
紫麟了然地點點頭:“早點歇息罷。”
余墨走過顏淡桌前,只見她跪坐著挪了兩步,道:“山主……”
余墨站定了:“怎的行如此大禮?在下不敢當啊。”
“正好我也想出去散心,不如我和山主同行,一路上也好照應山主的衣食住行。”
紫麟立刻接上一句:“你可是忘記了還有三尾雪狐么?你若走了,誰來照顧他?枉費他對你這樣看重。”
余墨嘴角帶笑:“也對,莫要辜負了人家。”
小狐貍跳到顏淡肩上,嗯嗯啊啊地往她頸上蹭。
顏淡想了想:“我有遺言。”
余墨說:“請講。”
“等我死了以后,小狐貍就托付給你了,千萬要替我好好待他。”
余墨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。
紫麟將膝上的小老虎抱到桌上,讓它舔沾了酒的筷子,一指顏淡:“你知道什么叫黑心?她的心腸最黑。你知道什么叫壞心?她的心腸最壞。你知道什么叫毒么,最毒的砒霜都沒她毒……”
顏淡忍不住分辯:“砒霜才不是最毒的。”
天邊泛白,眼下春意漸濃,天也亮得越來越早。
余墨將包袱放進船艙,然后一撩衣擺,坐在岸邊的木樁子上,長腿交疊,遙望遠處。不多時,只見一個人影越來越近,瞬間就到了眼前。顏淡抱著包裹,看了看身后,長吁一口氣:“終于甩掉了,我們快走。”
余墨抬手一攔:“我可沒答應過。”
顏淡嘟著嘴,挨到他身邊:“余墨,余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