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瑯想起昨日看到的顏淡的慘狀,連連搖頭:“不,也不是這樣的!”她隨手一指身旁端著盤子緩緩走來的女子:“山主大人,我的容貌還不如她!”
順著琳瑯的手指看去,顏淡正站在一旁,傾身施禮:“山主。”
余墨輕輕笑了:“真有你的。”
顏淡很是謙虛:“哪里哪里,山主實在過獎,還遠遠不夠。”
琳瑯睜大眼,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就想到肯定是哪里不對了。她的眼神如刀鋒一般尖銳,盯著顏淡:“你騙我。”她突然扯掉了面紗,露出底下絕美的面容:“你竟敢騙我,說你不是山主的姬妾,還說你是被人送來的!”
余墨點點頭:“這倒是真的。”
“你還說是你主動和山主說,你比其他人好,山主才會收留你!”
“這也是真的,那時候顏淡來铘闌山境,本就是有所圖。”
琳瑯氣得發抖:“那,那她還說,她背上的傷都是你下的手!”
顏淡忍不住插言:“我那時只是給你看了傷,沒有一句話說是山主下的手。”
“可是、可是你說從前有一個妖搶了山主的異眼,所以他才會痛恨所有生得美貌的妖,還要折磨她們……”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倒是余墨聽了,反而不甚在意。
顏淡嘆了口氣,神色誠摯而遺憾:“關于異眼的事情也是千真萬確的,只是我沒有說這件事和我受的傷之間有何關系,是你自己非要把它們聯想在一起的。”
琳瑯抖了半天,臉色發青,閉上嘴不說話。
余墨很同情地看著,回過身瞥了顏淡一眼,一拂衣袖走上臺階,在紫麟身邊坐下。
只見琳瑯肩上的斗篷里鉆出一個蓬松的小腦袋,小狐貍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周圍。顏淡突然伸出手去,將它捉在手中。
小狐貍離開姐姐,凄厲地叫起來,不斷地掙扎。
琳瑯大驚:“你想干什么?!”
顏淡將手中托盤放在地上:“解咒毒。”她拿起小刀,手指湊到刀鋒上輕輕一抹,殷紅的鮮血頓時涌了出來。
“可你昨天說解不開……”琳瑯說了半句,又閉上嘴。她也不是笨蛋,一看托盤里的東西,就知道她說的“解不開”只是因為東西還沒準備好。
顏淡按著小狐貍,將劃破的手指湊近它的腿,嘴角微動,似乎是念了幾句咒文,只見那道焦黑的咒毒漸漸變淡。而一團黑霧卻慢慢浮起,越來越大。顏淡放開小狐貍,抓起旁邊的糯米朱砂撒了過去,手指微曲捏了個訣要。只聽哧的一聲,黑霧消失。
她拿起剩下的一只盤子,遞給琳瑯:“給小雪狐服下,就沒事了。”
琳瑯接過盤子,傾身道:“顏淡姑娘,多謝你。”她朝小狐貍招招手:“快過來。”
余墨看著三尾雪狐嘴里叼著的盤子,神情復雜。如果沒記錯,里面應該就是夜明砂,也就是蝙蝠的糞便,還是昨晚剛取來的。